话音未落,又从袖中摸出锦囊塞进为首校尉手中,"若遇险境,将此物交予秦王。"
夜色吞没了追兵的踪迹,徐达望着西北天际翻涌的乌云,忽然想起朱樉幼时骑在他肩头看烟火的模样。
帐内忽明忽暗的烛火映着他凝重的脸,案上那封未送出的密信,墨迹早已被指尖摩挲得发毛。
……
朔风卷着砂砾掠过玉龙城堞,阿鲁台的四万铁骑如黑云压境,弯刀在晨曦中泛起幽蓝冷光。
朱樉握紧玄铁长枪,三千血屠卫的铠甲上凝结着昨夜的霜花,每个人腰间都悬着灌满桐油的陶罐——那是他们与敌军同归于尽的杀招。
"呜——"明军号角撕裂长空,朱樉身后蓝玉的狼头战旗猎猎作响,朱棣麾下的燕云十八骑已绕向敌军侧翼。
朱樉突然摘下腰间号角,猛灌一口烈酒喷在枪尖,火折子点燃的刹那,枪头腾起丈高烈焰。
"血屠卫,随本王破阵!"
三千铁骑如离弦之箭冲下土坡,马蹄踏碎薄冰的脆响混着齐声怒喝。朱樉的长枪扫过第一排鞑靼骑兵,滚烫的桐油借着惯性泼洒出去,沾到皮肉的瞬间燃起惨嚎。
血屠卫结成锥形阵,所过之处血肉横飞,冻土上很快铺就一层暗红冰毯。
阿鲁台的弯刀劈来时,朱樉侧身躲过,枪尾横扫击碎对方面甲。
飞溅的铁片中,他瞥见敌军阵中突然亮起密密麻麻的狼头纛——竟是瓦剌与鞑靼的联军!
朱樉瞳孔骤缩,却将三尖两刃刀舞得更急,身后血屠卫已将陶罐纷纷掷出,玉龙城外顿时化作火海。
朱樉的三尖两刃刀划破晨雾,刀身三棱处的血槽不断喷涌黑血。
他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千钧之力,刀锋掠过之处,鞑靼骑兵的锁子甲如同薄纸般被撕开,残肢断臂随着飞溅的血浆抛向半空。
血屠卫以他为核心结成锥形死阵,黑甲上凝结的冰晶混着鲜血,在日光下折射出诡异的虹光。
"随本王再冲!"朱樉的吼声穿透战场轰鸣,战马前蹄踏碎敌将面门,三尖两刃刀顺势挑飞另一名骑兵的头颅。
他身后血屠卫默契地甩出链锤,铁索绞碎敌军盾牌,滚烫的桐油罐凌空炸开,火舌舔舐着惨叫的躯体。
第七次冲入敌阵时,阿鲁台的亲卫队已被斩去半数,满地狼头纛被血水浸透。
远处山岗上,朱棣握紧腰间佩剑。他望着朱樉染血的披风在硝烟中翻飞,看着血屠卫如黑色洪流般撕裂敌军防线,不由得轻叹出声:"二哥的血屠卫,当真可破万军。"
燕云十八骑在他身后按刀肃立,看着战局从胶着转为碾压——朱樉的黑甲军所过之处,连冻土都被染成暗红。
阿鲁台的中军大帐方向突然升起狼烟,鞑靼骑兵开始出现溃散征兆。
朱樉猛地勒住战马,三尖两刃刀直指敌军帅旗:"给本王把那杆狼头旗拔下来!"血屠卫齐声应和,黑甲阵再次加速,宛如死神镰刀般切入敌军心脏。
玉龙城城门轰然洞开,厚重的门板撞在城墙上发出闷响,裹挟着尘土的马蹄声如雷暴席卷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