欧阳伦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,整个人僵在原地,他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,像是第一次认识朱允熥一样,连连朝后退去,嘴里喃喃道:“不可能!你才多大……”
“没有什么不可能的。”朱允熥神色冷峻,没有丝毫动摇,“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?”
欧阳伦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,紧接着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急切道:“我要检举,我这有交易人员的名单,能不能从轻发落?”
朱樉冷冷一笑,还未开口,朱允熥便上前一步,沉声道:“名单你自己好好留着吧,不良人已经将他们全部抓捕,此时正押往应天而来!”
“那公主殿下呢?她可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,你就忍心她失去丈夫吗?”欧阳伦声音带着几分凄厉,在牢房内回荡,他的双眼布满血丝,脸上写满了不甘与绝望,死死地盯着朱樉和朱允熥。
朱樉摇了摇头,声音低沉却坚定:“谁都没用!”言罢,他抬脚继续往外走去,步伐沉稳,没有一丝犹豫。
朱允熥跟在朱樉身后,神色复杂,微微抿了抿唇,也加快了脚步。两人的身影在昏暗的牢房廊道里渐行渐远……
“独夫!你就是个独夫……”欧阳伦像是彻底失去了理智,在后面疯狂地嘶吼着,双手紧紧攥着栅栏,指节泛白,身体因为愤怒和绝望而剧烈颤抖,那失控的叫声划破了牢房里压抑的空气,可朱樉和朱允熥却没有再停下,坚定地迈向出口,仿佛身后的一切都已与他们无关。
朱樉与朱允熥踏出牢房的阴暗,步入大理寺专门腾给朱允熥的办公场所。屋内布置简洁,一张宽大的案牍置于中央,数卷文书整齐摆放其上。
朱允熥抬手,恭敬又热忱地向朱樉示意,“二叔,还请上座!”目光中满是尊崇。他身形微微前倾,姿态谦逊,似乎在以这小小的举动,表达对朱樉长久以来的敬重与依赖。
朱樉却并未挪动脚步,脸上浮现出温和且带着鼓励的笑容,伸手轻轻按住朱允熥的肩膀。“允熥,你才是主办官员,二叔只是从旁协助。”
声音低沉醇厚,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边说着,边将朱允熥稳稳按在主位坐下。朱允熥还欲推辞,抬眼对上朱樉坚定又充满信任的目光,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最终,朱允熥在主位上落座,坐姿端正,而朱樉则拉过一旁的椅子,在他身侧安然坐下……
朱樉与朱允熥在案牍两侧相对而坐,朱允熥深吸一口气,抬手入袖,动作极为小心,仿佛在捧起一件稀世珍宝。
当他的手再次伸出时,一块泛着冷光的不良人令牌静静躺在他掌心。他双手稳稳地将令牌递向朱樉,眼中满是敬畏与赞叹。
“二叔,你这不良人,实在是太超乎想象了!”朱允熥的声音微微发颤,脸上的震撼清晰可见。他缓了缓神,接着道:“起初,我只听闻不良人的些许传闻,只当是有些本事的暗卫,可深入了解后,才知他们的可怕。”朱允熥微微摇头,似是仍不敢相信。
“您知道吗,二叔?他们几乎无处不在,全国上下,不管是戒备森严的高官府邸,还是偏远闭塞的深山老林,只要您一声令下,不良人便能如鬼魅般出现。”朱允熥说着,眼中闪过一丝惊惶,“与皇爷爷的锦衣卫相比,那简直是云泥之别。锦衣卫虽说也算有些能耐,可在不良人面前,却如同儿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