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哑了哑,“殿下……对姑娘你?是不一般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是不一般”,她摇了摇头,“他走之前,我说那种?感情仅仅是依赖,是亲情,你?瞧,我说对了,才不过三月余,他看过了外面的风景,便也发?现眼前的一切就是那圆咚咚的井口,他才不会是井底之蛙,他对于我的那份感情,兴许他终于认清了。”

    四儿彻底哑口,他突然沉默,许连琅反而笑了,“你?也发?现了吧,他这次回来,待我不一样了。”

    外面又是熙攘成一团,有公公通传,太?后娘娘亲临。

    许连琅走到窗边,看路介明与舒和郡主肩并肩行?礼,郎才女貌、金童玉女,她看了那么多的话本子,突然觉得那些?文字有了实体?,他们的确是相配的。

    无论?是相貌、身份还是……年纪。

    许连琅感到心在被自己硬往上提,心在往下沉,要沉到镜花水月的深处去,她不许,扯着自己的心要它浮起来,她告诉自己,这样很好?,很配,路介明未来的妻子就该是这样的。

    这样的话说多了,她自己就信了,就像是她现在嘴角的笑意一般,只要弧度扯出来,所有人都会以为自己在笑。

    “太?后娘娘过来了,你?得去伺候吧。”她微微眯起眼睛,藏起正?在眼底肆意弥漫的酸涩。

    大?红灯笼高?挂,五步一灯盏,全宫灯火通明,犹如?白昼,今夜月色实在是好?,小芽儿一般悬在夜幕上。

    斗角飞檐上的小灵兽都被红色丝条装点起,阑珊的星斗稀稀疏疏错落有致,积雪残卧在枯草上,萧萧索索又密切紧密。

    窦西回那张脸在这样的景致下实在好?看,有朵梅花瓣打着旋儿的落到许连琅发?间,她怔忡着看着他,并不知晓。

    窦西回骤然笑了,眸色清凉,嘴角弯起的同?时,那酒窝像是盛了蜜水。

    他在看她,她在看他。

    有人沉沦其中,有人却难以融入。

    许连琅挪开视线,蜜水再甜,她都无甚心情去细品,出于礼貌,她也笑了,“多谢你?,梅园小湖的景致的确很好?。”

    除夕没约成,窦大?人始终是不肯放弃,今夜再约,真的把佳人约了出来。

    他笑容一直拢不上,年年今宵,年年独身一人,今年身侧有她,也算是一种?圆满。

    哪怕看出了她的心思不在于此,他也是高?兴的。

    他抬起手想要去帮她拿下那瓣花,他们背着光站立,窦西回只得弯下腰去找,许连琅猛一抬头,两个人的距离拉到咫尺之厘。

    许连琅甚至可以感到他鼻息的温热呼吸,“腾”的一下,面红耳赤。

    窦西回那本来要去捻花瓣的手转了方向,扣住了她的后脑勺。

    这样的姿势极其暧昧,许连琅感到不妥,刚想拉开距离,就听男人湿热口吻轻柔道:“连琅,你?该是知道的,我……”

    话没说尽,就听得一声枝桠踩碎的动静,很大?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