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宴会枯燥,水家的人又上不得台面,我坐久了闷得慌,便出来透透气。堂弟来得好迟,该不会,是在躲着堂兄吧?”

    白启延一副皮囊生得尚可入眼,到底是我白家子弟不是,只是他德行恶劣,气质下流,一开口就将他烂人的本性暴露无遗。

    我嗤笑。

    虽不喜此人,却也不至于躲他。

    若不是看在轩堂叔面子上,早让蔺宏狠狠教训他了。

    我绕开他欲走,与他说话都嫌脏了自己的嘴,谁想那浑人不依不饶,紧赶两步又拦住了我,看我的眼神愈发不怀好意:

    “堂弟别急着走,哥哥忙于修炼,甚少见你,想你得紧。你既不乐意见水家的人,不如陪哥哥走走?”

    忙于修炼?

    他可真好意思给自己脸上贴金。

    若非父亲只有我一个儿子,偏偏我又在娘胎里受了病,出生后身体不好、难于修炼,快一百岁了也没能突破至开光境,白家哪容得下白启延这样不成器的后辈。

    早该被褫夺姓氏逐出家门!

    “比起水家,我更不乐意见到你。”

    我不耐渐深,再度绕开,他则亦步亦趋,摆明了与我作对。

    几次下来,我气得险些要唤金霖卫来。

    可想到此时揽月阁里还有外客,水家到底与白家同为顶级世家,若叫他们看了笑话,岂不丢我轩辕台的脸面?

    便只能强忍住,停在原地与白启延对峙:“白启延,你有完没完!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,堂弟恼羞成怒的样子实在可爱!莫急,莫急,你我总有亲近的一日,哈哈……快了,快了!”

    白启延消遣够了,举着酒壶摇头晃脑离去,还留下一连串笑声与诨话。

    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,只道是他喝醉了酒白日做梦。

    揣着一肚子火不上不下,我吸了好几口气才缓下来,待嘴角攒出些笑意,才从侧门进殿入了座。

    几位堂叔伯见我来迟,都有些不大满意,也不顾还有外人在场便数落我不懂礼数,怠慢客人,唯独轩堂叔替我说了两句好话,但这叫我心里更不是滋味。

    父亲深知我脾性,一眼瞧穿我的伪装,待我坐定便传音问我发生了何事。

    我只说在廊上遇着白启延,有了几句口角,至于他对我的那些无礼,还是瞒了下来。

    父亲是清楚我厌恶白启延的,也清楚白启延的为人,故而不觉意外,只略点了点头,未再多问。

    我重新坐正,一旁的仙侍将为我择好的果子递了过来。正要接过,忽地感觉到一道灼灼目光落在我侧脸,烫得有如实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