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财听到柳儒嫣这么说，并没有生气，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。他无所谓地笑了笑。网贷？呵呵。这帮家伙还真是“提醒”了自己。那玩意儿确实挣钱，快钱，暴利。但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。碰不得。要记得回去之后跟荣老说一声，集团里不能碰这块业务。吴财端着一杯果汁，轻轻晃了晃，完全没把那几个人的话放在心上。格局不一样，没必要计较。正在这时。展菲和展博的目光，终于穿过人群，落在了吴财和柳儒嫣身上。两人眼睛一亮。他们快步端着酒杯走了过来。“吴总！”展菲脸上带着职业又不失亲切的笑容。“可算找到你了！”“听荣老说你这次也来了，我和展博可是找了你好一会儿了。”她语速轻快，带着几分见到“主心骨”的轻松。旁边的展博也赶紧凑上前来。他咧嘴一笑，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。“是啊老板！”“好久不见，我可想你了！”展博的声音带着一股子真诚的热乎劲儿。话音刚落。展菲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挑，胳膊肘轻轻撞了展博一下。她瞥了一眼展博，又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吴财身边的柳儒嫣。“瞎说什么呢。”“没看到柳总在吴总身边吗？”“用得着你想？”展菲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调侃。“啊？”展博愣了一下，显然没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。他挠了挠头，一脸的“我是谁我在哪儿”的茫然。这几句对话，他们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。毕竟是跟自家老板打招呼。清清楚楚地，一字不落地，传到了旁边那个小圈子里。逍遥子。乔峰。狗厂那位金丝眼镜负责人。企鹅那位儒雅的张总。还有其他几位高管。他们脸上的笑容，瞬间僵住了。老板？吴总？能让展菲、展博两姐弟这么熟悉亲热的叫吴总叫老板的能是哪个吴总？成仙的吴总？就是他们刚刚还在“蛐蛐”的那位？几人的目光下意识地，齐刷刷地转向了被展菲和展博围着的那个年轻人。是他？！一股难以言喻的尴尬，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。背后议论人，还说得那么笃定，那么轻视。结果，正主就在几步之外听着？！饶是这几位都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“老油条”，脸皮不是一般的厚。此刻，脸上也感觉火辣辣的。太尴尬了！不过。大佬毕竟是大佬。短暂的惊愕和尴尬之后，他们的心理素质迅速上线。脸上的表情管理，几乎是瞬间完成。僵硬的笑容被强行舒展开，换上了一副热情洋溢、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。“哎呀！”乔峰反应最快，他往前迈了一步，脸上堆起笑容，主动伸出手。“原来是吴总！久仰大名，久仰大名啊！”“刚才我们还在说，吴总年轻有为，是咱们行业的翘楚呢！”这话说的，脸不红心不跳。旁边的逍遥子和狗厂、企鹅的几位也立刻跟上。纷纷露出“幸会，幸会”的惊喜表情，准备上前寒暄几句，把刚才的尴尬糊弄过去。然而。吴财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仿佛眼前这几位伸出手、满脸堆笑的互联网大佬，只是几团空气。他甚至没有丝毫停顿。直接迈开脚步，从乔峰伸出的手旁边，穿了过去。目标明确。朝着不远处摆放着精致甜点的长桌走去。乔峰伸出的手，就那么孤零零地僵在了半空中。他脸上的笑容，也凝固了。逍遥子和其他几位准备跟上的脚步，也硬生生顿住。场面，一时间安静得可怕。只剩下悠扬的背景音乐还在流淌。柳儒嫣跟在吴财身后，目睹了这一切。她心里非但没有觉得吴财失礼，反而涌起一股莫名的畅快和崇拜。霸气！这才是吴财！面对这几个刚才还在背后嚼舌根的所谓大佬，吴财若是停下来跟他们争辩什么，或者出言教训几句，反倒是落了下乘。那样，就把自己拉到了和他们一个水平线上了。现在这样，刚刚好。无视。彻底的无视。这才是最极致的蔑视，最大的伤害。连看都懒得看你们一眼。你们，不配。展菲和展博也是聪明人。几乎是在吴财和几人擦身的瞬间，就明白了自家老板的态度。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，默契地收起了脸上的表情。也是看都没看那几个尴尬地杵在原地的互联网大佬一眼。紧跟着吴财的脚步，朝着甜品区走去。留下乔峰、逍遥子等人，面面相觑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伸出的手，是收回来也不是，不收回来也不是。尴尬得能用脚趾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。乔峰那只手，还尴尬地悬在半空。他脸上的笑容，像是被冻住了一样。逍遥子和其他几位大佬，也是进退两难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。现场的气氛，依旧透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僵硬。就在这时——宴会大厅厚重的门，被人从外面推开了。一个身影走了进来。中年人。身材挺拔。穿着一身深色的行政夹克。脸上，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正气。他的身后，呼啦啦跟了一大群人。西装革履，气度不凡。将他众星捧月般地簇拥在中间。唰——！几乎是同一时间。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，都被门口吸引了过去。包括刚刚还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乔峰和逍遥子等人。他们的注意力，也从吴财打招呼的尴尬，转移到新来者身上。看清来人，以及他身后跟着的那几位。逍遥子和乔峰等人，瞳孔都是微微一缩。跟在中年人身后的。字母公司的张铭！橘子工厂的任飞！还有其他几位……那可都是跺一跺脚，整个互联网行业都要抖三抖的顶级存在！真正意义上的，站在金字塔尖的那一小撮人！而能让这些顶级大佬都心甘情愿跟在身后，簇拥着走进来的人……那身份，呼之欲出！乔峰赶紧把还伸在半空的手，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。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领口。脸上的尴尬瞬间被一种近乎肃然起敬的恭敬所取代。逍遥子也是一样。他收敛了脸上所有的多余表情，眼神变得专注而尊敬。还有狗厂那位金丝眼镜，企鹅的张总……他们几乎是下意识地，都站直了身体。脸上刚才那点不自在，顷刻间烟消云散。换上了一副无比郑重和谦逊的神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