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处烛火乍然亮起。
已经睡着又被惊醒,此刻一只手端着烛台,另一只手握着一把长刀;一只脚在床上放着还没来得及下地,另一只脚正在蹬鞋的余添景,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这个,有没有解释一下的必要?
就算解释他也未必听得懂罢。
为防他有所误会,黎钰时掏出身上的通行玉佩,将正面展示给他看,率先开口打破诡异的沉默氛围,以原声道,“是我。”
余添景霎时了然,将刀放下,蹬鞋起身,“戴(太)子妃。”
“…算了,随你。”
余添景迎了过来,“花(发)生什么事了?”
这么一听,这段时间他也真是下了苦功夫。虽说还有些口音,但总归能让人听懂一些,也会说些梁朝的语言了。
正值夜深,奉仙楼内尤为安谧。
黎钰时起身,走至房内桌边坐下。因方才产生杀人念头,精神过度紧绷这时再舒缓,颅内有些不舒服。
她咬了咬牙,压低声音,“有人在找我,我先在这里躲一躲。”
把黎钰时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,确定自己的理解应该没问题,余添景疑惑问道,“谁?”
摇了摇头,黎钰时看向他,“很多人。至于是谁,你暂时还不需要知道。而且我不能留太久。我这有其他的事交给你,务必把这件事办好。”
余添景郑重点头,“你请说。”
“转过去。”
余添景端着灯台,一愣,“啊?呃…嗯。”
虽略有不解和本性木讷,待他看到黎钰时那双黑白两色分明的眼睛盯着他,没说一句话,却又似在无声质问,“聋,治治耳朵?”
他不聋,听到了也听明白了,只是没明白怎么回事,但他还是极其配合地背身转了过去。
黎钰时唇色泛白,额角蹦跳地异常欢快。她揉了揉眉心,缓解头痛之感,亦是让自己清醒一点。
随后,她将手伸进胸前衣物,自最内层的里衣中掏出了一封密函和一张地图,“转过来罢。”
应声转回,余添景将烛台放在了桌上。烛火笼罩,黎钰时右手两指夹着密函,将它放在桌子正中,两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距离,双眸死死盯着余添景的一双眼睛,
“这个,下个月初十,亥时二刻,元津侯府祠堂,把它放在一个镶制翡翠,系着紫色流苏的金铃铛旁。守着它,直到有人发现,方可自行离开。若那里没有铃铛,即刻回返。此行只有你一个人,保护好自己不要被人发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