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岁躺在沙发上,在想自己二十多年来都干了什么。
好像建树没做多少,活得也很平凡,突然稀里糊涂当上一个判官,拥有了之前从未有过的一切,身份,名誉,地位,财富,偃灵,一朝咸鱼翻身,显得那么不切实际。
他的命本应是像现在这样,躺在简陋出租房的沙发上,为明天的工作而发愁。
可他现在不需要愁生计,却愁起了自己的感情。
平心而论,他知道自己很容易被阿久这样的人吸引,他们在一段关系中游刃有余,保持几分神秘感,有着致命的吸引力,他几乎无法抵抗。
姑且不论阿久的心思,自己就不应该喜欢上他的,但感情这种事,如果能任由自己控制,那就不叫感情了。
阿久会怎么想呢?
他喜欢我吗?就算不是那种喜欢,会不会也有些信赖主人的喜欢,又或者真的完全不在意呢?
晏岁想不通这个问题,从后半夜开始就睁眼瞪着天花板,一直到窗外传来远处人家的鸡叫声,天边朝阳露.出一点的时候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房间的门被轻轻拱开一条缝,晏久将猫的身形缩到最小,悄无声息走了出来,蹲到茶几上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晏岁,特地把气息放得很柔和。
晏岁是习武的人,即便是在睡觉中也能轻易觉察到身边有人靠近,晏久不想打扰他,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。
他一只手搭在头顶,眉心微蹙着,呼吸也不大稳,似有什么心事。
晏久禁用了自己的读心术,就只能凭着经验去猜测对方的心思,他觉得晏岁这是害羞了。
他确是见过世间许许多多的感情,但真正实际操练起来的时候却一次都没有,这还是他头一回对人类动感情。
既然玩了,那就要玩得用心,得双方都投入进来才是成功的,这也方便自己日后的计划。
自己喜欢晏岁吗?当然喜欢,否则不可能会费心思去揣测对方的想法,但他还没喜欢到能为了晏岁放弃掉自己追寻的东西。
这事说来复杂,还是日后再议吧。
晏岁又在城市里呆了一个多月,才处理好自己的财产,准备返回穹天。
他仔细锁好了出租屋,将家具都打包好,等着下次回来搬家,晏久喜欢的食物带了一大堆,椿湫山庄毕竟与世隔绝,有些东西不好买。
离开前,他专程去拜访了一趟无名。
无名和金獠已经适应了繁华的都市生活,跟在徐萱萱身边,不知不觉竟变得比晏岁还紧跟潮流,穿衣打扮都和现代都市人没什么两样。
徐家的新别墅依旧是二层洋房类型,几百平米,占地宽广,无名的房间在一楼,金獠的在他隔壁。
晏岁到的时候,金獠陪徐萱萱出去谈生意,偌大的房子里只留了无名一个人招待他。
无名亲自为他煮咖啡,用的是牙买加蓝山生咖啡豆,晏久占了便宜,自顾盘坐在一边眯着眼,细细品味,耳朵竖起听两人交谈。
晏岁问:“上回你和我说,要认徐萱萱做主人是么?”他有些不忍,“你才得自由没几天,不必将自己再与另一个人捆绑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