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钰虽被占据身躯,但对方好歹是大乘期修士,怎甘心被人压制?她占据身体的同时,祝钰在也拼命找机会反击,想把身体夺回来。
近日,反击越来越频繁,坪兰魂魄的不适越来越剧烈,仿佛祝钰之前受之伤,不足以将其彻底重伤令其安分。
她催道:“你最好快点,我并无多少耐心。”
苏长依颔首。
“出窍”这二字,的确印象深刻,只要从人嘴中亲自说出口就必然会留下印象,贺清邪还瘫在君窈床上时,她曾召弟子送一道传音符给闭关的祝钰,当时,曾向那几名弟子问过一个问题。
昔日场景,仿佛历历在目。
“内丹修成会有何种现象?”
几人争前恐后抢着道:“修成内丹会出现分窍!这分窍现象可分为两种,一种是阳神出窍,一种是阴神出窍。”
“那有何不同呢?”
“阴神就是魄体,也就是意识离体,当惊恐过度或意识不守身体,如发生意外、久病昏沉、催眠术都可能出现阴神出窍。另一种阳神出窍,是所谓阳神,魂魄合一,冲举到三元北斗宫,并且气停,天地合其德,与道合真的修炼高峰,而并非精神离体,而是性情具放的真功夫,修内丹之人不得不知其理。”
苏长依恍然大悟,微偏过头,饱满平滑的眉间折出两道浅浅细纹,红色的桃花瓣在昏暗之下,毫无生气。
她疑惑道:“这是金丹期的功法,你不知道么?”
坪兰怔住,哑然问:“什么?”
苏长依叹气,彻底转过身,定定看着她说:“你说的‘出阴神’应当是金丹期修士就会的功法,难道你不知道吗?”
肉眼可见的,坪兰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,风雨欲来,她回忆五百年前的事,从那些记忆中完全找不出有关“出阴神”这三字的影子,甚至怀疑君窈是不是故意说瞎话诓骗她。
苏长依见状,挑了挑眉,已然知道答案。
她垂头思忖着,片刻才抬起头,淡笑道:“若我没记错,你五百年前应当是在寰山修炼的吧?寰山的功法与窈山天差地别,你不会是理所当然吧?”
坪兰抬起眼,属于贺清邪那模样的凤眸亮了一下,稍纵即逝,“你所言极是,难怪我当初翻遍寰山都没找到相关的书。”
苏长依有个疑问,柔声问:“你五百年前所有的功法既是寰山所有,那你怎会知道……”
坪兰似乎早已猜测出她想问什么,抬手打断她,难能态度温和,朱唇微启声音悦耳地说:“我之前有跟你说过,倘若你去一趟禁地,必定是叹为观止。”
“看样子,禁地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。”苏长依抿唇一笑。
“是,并且你的爱徒也掉在此处。”坪兰故意道。
苏长依掩住嘴闷咳几声,冲她抬了抬下巴,示意她跟上,继而转身离开,坪兰跟在她身后,两人一道从藏书阁的木梯盘旋而下,从藏书阁出来,两人肩并肩朝灵清殿过去。
路上,苏长依垂视一眼脚下,厚雪融去,石板路上水痕条条,洇湿翻浪绣银长靴的鞋底。
坪兰踏碎脚前冰雪,瞬时雪水飞溅,发出哼哧又啪嗒的声响,她勾起唇角,意味隽永地笑起来,说:“君窈你有没有发现,你我二人是过分的臭味相与,我们是同类,都是不择手段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