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皇,”正在萧戎要开口说的时候,太子忽然对元帝说道:“这几日来由于那买卖官爵之事,早朝的时辰无限拉长,但六部都有自己平日的事务处理,如此怕是会耽误的,儿臣以为,不如就将明镜司正副二使,以及承安侯留下,余下的官员,先行回去处理平时的事务。”
元帝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的继承人,还是点头同意了他的话,偌大的金銮殿里只剩下与之相关的寥寥数人。
萧戎瞧着陆煜临走的时候,似是还想与他说些什么,只是人多耳杂,到底未曾出口。
金銮殿中的气氛陷入了寂静之中,没有人先张口,甚至连个大声喘息的人也没有。
还是萧戎率先开口说道:“臣带人抄查各个官员府邸之时,大都能搜查出这样一张凭据。”
萧戎从袖口中取出了一张纸,那上面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地写明了一切,还有按下的手印和印章。
这次不是他故意造假,伺机诈出内幕,而是真的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。
太子瞧见了那张纸便是呼吸一滞,他想过,或许会有人想接着那张凭据,从他这里或是敲竹杠,或是自保,却没有想到有这样想法不在少数。
好处已经给你了,为何不早早焚毁证据?
太子气得简直想跺脚,然而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,他一开口,便是要与承安侯府撇清干系。
他瞪大了眼睛,眼神中写满了夸张的惊愕,直指着承安侯说道:“岳丈,孤敬你一句岳丈,没想到你在背后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!”
说罢,他又连忙朝着元帝说道:“萧大人若也同样有证据,说我那太子妃也参与了其中,儿臣自然要站在萧大人那边,严惩那些不敬律法之臣。”
承安侯的面目阴晴不定,片刻,他对萧戎说道:“那凭据可否与我一观?”
萧戎顿了片刻,便将凭据递了过去。
承安侯的眼神扫过字迹与印章,脑中思绪飞转,刹那间便想好了撇清自己的理由。
“陛下,萧大人所说之事,臣的确只字不知,臣亦没有想到,林婵竟然能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,”承安侯义正言辞地批判着,“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。”
“您且看这凭据之上,除去买方的名字与印章之外,便是太子殿下的私印,殿下的私印,自然只有后院女眷有机会接触。”
承安侯状似很有条理地分析着。
而太子听着他的辩解,眉心渐渐舒展开来,并接着说道:“林婵竟是如此歹毒之妇人,承安侯,你身为其父亦不可逃脱教养不力指责。”
承安侯连连说道:“殿下说的是,殿下说的是。”
上首的元帝冷冷地看着他们的表演,未曾给予评价,也未曾出声打断,直到那戏着实演不下去终归于平静之后,他才又对萧戎说道:“萧卿可还有话说?”
萧戎点头道:“虽说铁证如山,但证据不会说话,难免被有心之人利用,故而臣想请来一位臣早先找到的证人。”
“他的话,或许能让林大人死了辩解的心。”
“何人?”元帝出声问道,在场的另外几人都看向了他。
“翰林院学士、承安侯之子林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