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心里,老朱的旨意总是来得莫名其妙,让人摸不着头脑。

    福伯抬眼,目光有些古怪地看着朱樉,犹豫了一瞬,还是开口道:“殿下,陛下说您的女人到了。”

    说着,福伯又将应天街道上发生的那一场冲突,从东川美雪一行人入城,到蓝景随从的冒犯,再到东川美雪自报身份化解危机的事,一五一十、原原本本地告知了朱樉。

    福伯的话音刚落,就听见“噗”的一声,朱樉一口茶直直喷了出去,茶水溅得到处都是。“big胆!”朱樉双眼圆睁,满脸怒容,额头上青筋微微暴起,

    “这小八嘎竟敢打着本王的旗号招摇撞骗!”说罢,“噌”地一下站起身来,动作幅度极大,身旁的椅子都被带得晃了几晃。

    紧接着,他猛地一拍桌子,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桌上的茶具都跟着震了几震,其中一只茶杯没稳住,“哐当”一声摔落在地,碎成了几片。

    朱樉正火冒三丈,满心盘算着怎么收拾那个胆大包天的倭国女子,冷不丁耳朵一痛,被一只玉手狠狠揪住。“嘶——”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,条件反射地想要挣脱,却又怕弄伤身后的人,只能僵在原地。

    “殿下,不知殿下又在哪给臣妾找了个妹妹啊?”官员奴的声音从身后悠悠传来,带着几分嗔怒,几分酸意,“不是说只爱我一个人吗?还是个倭国女子,殿下真是荤素不忌啊。”她一边说着,手上的力道还加重了几分,揪着朱樉的耳朵轻轻晃了晃。

    “敏敏,我对天发誓,我真的不知道啊!这几天我基本都和你在一起,哪里有空去找女人了。”

    朱樉心急如焚,双手紧紧握住观音奴的手,试图让她相信自己,一边说着,一边轻轻将她揪着自己耳朵的手拿下,满脸诚恳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“谁知道殿下呢?保不齐是以前做下的风流债找上门了呗。”观音奴柳眉轻蹙,别过头去,话语里满是怀疑与醋意。朱樉看着观音奴的脸色越来越阴沉,心里暗叫不妙,再这么解释下去,恐怕只会越描越黑。

    “我现在就进宫找老朱问个清楚。”朱樉当机立断,心急火燎地转身就往外跑,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喊着:“来人!备马。”那风风火火的样子,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。

    路上经过的侍女瞧见自家秦王殿下这副狼狈模样,都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笑。朱樉见状,装作很愤怒的样子吼道:“还笑!等着本王回来收拾你们!”

    可侍女们早就摸透了自家主子的性格,知道他只是做做样子,不但没被吓到,有的还调皮地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。朱樉也没时间理会她们,快步来到王府门口,接过缰绳,飞身上马,扬尘而去,向着皇宫的方向疾驰……

    御书房内,静谧的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刚刚那场“风波”的痕迹。

    马皇后离去不久,朱元璋正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,头发也有些蓬乱,模样十分狼狈。

    朱标站在一旁,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,想笑又强忍着,憋得脸色都有些泛红。朱元璋抬眼瞧见朱标的这副模样,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,那眼神仿佛在说:“你还敢笑?”朱标赶紧低下头,佯装整理衣袖,可肩膀还是止不住地微微抖动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“砰”的一声,御书房的门被猛地撞开,朱樉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,满脸怒容,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,显然是一路飞奔而来。“老朱,你说清楚,”朱樉气喘吁吁,手指着朱元璋,大声质问道,“什么叫我的女人到了,我又不是去逛窑子,被母后知道了还得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