末日似乎比我想的要快,我的身体总是会先预感到,就像课文里讲“春江水暖鸭先知”,人类也会保存这种“机体预言”的功能,只是我的暂时还没有被外因麻木或是因外因所引起的内因崩溃。

    清晨时,妈来过电话,叫我哥给我做早餐。洗完澡,担心他搞砸,就自己去开面包机,做了两份吐司。其实和平常没什么不同,但是,胸腔里的那颗核子总是难以安定。

    还是他送我上学,只是,话很少,除了必要的关心和基础性交流。一整个路上,都在盯着他眼眸,在一处红灯亮起时,发现他异样。那种感觉难以言明,总之是阴郁的,他不愉快,但不伤心,他只是存在一种“不快乐”,而不是“冷漠”或“面无表情”。不清楚是否是自己的原因造成,于是也被他牵着鼻子走。

    下车,没和他道别,径直走到第一个街口,遇见周叶,他的眼神投向我,随后又快速离开我身上,走来我旁边,保持沉默。

    “你看起来心情不好。”他的声音很小。

    这算是他的关心吗?我还没有缓过神来,内心填满了疑问。明明两个人可以共存于一个沉默中,他却鲜少的打碎了这个寂静,说出了这种可能会展露自己“心”的话语。

    “我心情从来没有好过。”自嘲自己,歪头看他,他看着地面,一块一块铺地砖,以及夹在缝隙间的苔藓。

    “和你哥吵架了吗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世界再次静默,为世界中的一切做必要哀悼。

    没有讲话,见到第一缕阳光刺进课桌开始,思绪万千,对他,周叶,太多想说,明明自己不是爱讲话,可体内却像有条河水,不断支分,一旦在他身边就似是潺潺流响。

    “走。”

    纤细的手,抓住我,一股强劲难以抵抗的力量,把我拽向门外,来不及看清脸,努力稳住身形以平衡突然的外力,他在前面跑,拽着我,沾染过的氧气有味花香。

    “你要……干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跑到不远的走廊,周叶转身看我,金色的光打在他脸上,一半被玛利亚亲吻,一半被路西法侵蚀。

    身体一直不好,只能扶着墙喘气,心脏的跳动声叫我难以思考,努力看清他,周叶……又是你……我们之间太多事情,我从未祈求于任何一个神,但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做着之于我之“神”才被允许的事……

    “林然!不要听他们胡说……”他看起来很焦急,我只觉得被他抓住双肩,眼前的世界在摆动。

    “你先……停下……”

    触感渐渐消失,摸着冰冷墙体,才慢慢抑制理智的消散。

    真正看清他,神情很紧张,这是我从未见过,检索自己的回忆里也没有这一幕,也没有任何预兆。忙问他:“你在讲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是说……他们在污蔑你……”

    我看他忧心忡忡的样子,只想快点打消这一切,他总是让我不由自愧,无意间的举动像吃饭喝水一样平静。

    “你说清楚,究竟怎么了?”

    他细细吞咽:“他们说……你和你哥……有不正当关系……”

    “一派胡言……”